陽光下,一名小男孩正在秋千上玩耍,他笑得很開心。一旁的小朋友跑過來問:“我們可以一起玩嗎?”
小男孩沒有回答,甚至沒有任何表情的回應,不是因為他沒有聽見,而是因為,他是孤獨癥患者。他意識不到,別人正在與自己交流,而自己需要去回應這種交流。
孤獨癥的另一個更為人熟知的名字是——自閉癥。今天,是第14個“世界孤獨癥日”?!?020年兒童發(fā)展障礙康復行業(yè)報告》顯示,我國0-18歲兒童中的孤獨癥譜系障礙患兒有300萬人,占該年齡段人口總數的1%。
而在全年齡段,我國現有孤獨癥患者總數已經超過1000萬人。但大眾對于孤獨癥的認識,依然知之甚少。在國內,例孤獨癥患者在1981年于北京大學第六醫(yī)院被確診,到今天已有整整40年時間。
北京大學第六醫(yī)院主任醫(yī)師賈美香,是中國孤獨癥發(fā)展40年的親歷者和見證者,也是北京市孤獨癥兒童康復協會會長,以及中國殘聯康復協會孤獨癥康復專業(yè)委員會主任委員。「財健道」采訪了賈美香醫(yī)生以及多個康復機構、特殊學校和孤獨癥家庭,推出以下“世界孤獨癥日”特別報道,以及40年來孤獨癥患者努力融入社會的真實故事。
國內例確診的孤獨癥患者曾被誤解為“白癡天才”“特異功能”53歲的他離開父母后 住進托養(yǎng)機構
2個月前,賈美香醫(yī)生接到一位老人的求助電話,電話中對方的聲音很虛弱,語氣中卻充滿了強烈的渴求:“賈大夫,您能不能給我兒子安排個地方?”
打電話的人,是國內確診自閉癥人威威(化名)的母親,江媽媽。時至今日,距離1981年威威確診自閉癥,已過去足足40年時間。賈美香知道,這位年過八十的母親一輩子歷盡艱難,如今丈夫已經過世,自己也罹患癥晚期,實在找不到安置兒子的出路,才給自己打了電話。
時間回溯到43年前。1978年的一天,一名特殊的男孩威威走進了北大六院的診室。威威當時10歲左右,還在上小學,每逢見到人,他句話就問:“你是哪年哪月哪天出生的?”得到回答后,他張口便能答出對方的生肖、出生在星期幾,像萬年歷一樣準確。
不但如此,考他新華字典上的任何一個字,他都能不假思索地說出所在具體的頁碼;4位數乘4位數的復雜乘法,計算器還沒來得及按完,他便迅速說出了正確答案,一分不差。人們好奇地問: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威威只是一個勁地笑,并不回答。
有這樣強大的記憶力和心算能力,江媽媽本該高興,但怪就怪在,除了這些,威威對其他人和事,一概不感興趣,甚至連基本的溝通和交往能力都沒有。
這個孩子難住了醫(yī)生們,醫(yī)院專門組織專家進行研究,產生了很多猜測:“白癡天才”“特異功能”“精神分裂”“發(fā)育遲緩”……但終沒有人敢下論斷,這到底是什么病癥,終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。
直到幾年后,賈美香的老師——北大六院楊曉玲教授到美國洛杉磯一所兒童醫(yī)院學習進修,次把“孤獨癥”的概念帶了回來,對照三大診斷標準,才恍然大悟,原來幾年前那個特殊的孩子,是孤獨癥患者。
一是社會交往障礙,如不會主動互動、不會正確回應,經常誤解他人的行為;
二是語言溝通障礙,語言發(fā)展遲緩或者語言溝通質量有明顯缺陷,如過度模仿、沒有感情,回聲式應答等;
三是對某些特定的行為或事務過度偏好、著迷,比如總是重復畫同樣的線條、玩同一個玩具等,也就是一般所說的刻板行為。
當時,孤獨癥的介紹在教科書上只有非常簡略的兩行字,描述得很模糊。整個國內醫(yī)學界對孤獨癥的了解都知之甚少,也不知該如何治療。甚至很多人以為,孤獨癥就是“容易感覺到孤獨,多和小朋友玩一玩就好了”。
那時起,楊曉玲等陸續(xù)組織家長一起,成立了孤獨癥家長聯合會,定期安排活動,醫(yī)生和家長一起學習摸索,到底怎么做才能幫助到孤獨癥的孩子們。
其中,威威屬于高功能孤獨癥患者(智商高于70且自閉程度較輕),他的心算能力和記憶能力一直保留到現在。但盡管如此,由于交往和溝通方面的障礙,威威小學畢業(yè)后就失學了,一直留在家中由媽媽和姥姥照顧。
隨后的多年,北大六院的醫(yī)生曾多次試圖幫威威找工作,希望他可以發(fā)揮所長,在社會上安身立命。
起初,是在街道的小賣部看店,威威算賬算得又快又準,可卻總是遭到顧客的“投訴”,因為一見到陌生人,他上來總要問那個不變的問題:“你是哪年哪月哪日生的?”
后來,賈美香等讓威威加入聯合會做志愿者,負責裝信封、寫地址、貼郵票,他抄寫得字好像印刷體,方方正正從沒出過錯。可沒想到的是,十幾歲的威威進入青春期,開始對異性產生興趣,卻不知如何表達,有時候看到前面是位女士,也不管老少,就會突然地從背后抱住對方,引起軒然大波,幾次之后,自然也干不下去了。
再后來,協會嘗試對接過洗車房、快餐店的工作,但終都以失敗告終。威威的家人也漸漸放棄了與命運抗爭,每天在家中陪著他,悶了就去公園轉轉,也不再期待他能像普通人一樣上班工作。
時至今日,年過八十且身患癥晚期的江媽媽,也像多數大齡孤獨癥患者的父母的一樣,不得不面對更為殘酷的現實:當自己老去,孤獨癥的孩子該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?
于是,她開始為威威尋找合適的容納地,但普通的福利院和養(yǎng)老院都不收,也想送去精神病院,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托養(yǎng)機構,每個月費用8000元,一番求情之下,機構老板同意只收半價。江媽媽希望,這家托養(yǎng)機構可以成為威威人生后半程的落腳點。
威威的故事,也是代自閉癥患者經歷的縮影。在那個缺醫(yī)少藥的年代,他們不可避免地經歷過數次誤診、漏診,往往確診時已經錯過佳干預期,或者確診后依然難以得到有效的幫助,刻板的行為和習慣根深蒂固很難轉變,只能伴隨終身。
但這也并非中國自閉癥患者的全貌,令人欣慰的是,有那么一小部分孤獨癥患者,在眾多支持和幫助下,能夠在社會中發(fā)揮自己的特殊價值,雖然好比星星之火,但卻為整個孤獨癥群體帶來了巨大的希望。
3歲確診重度孤獨癥15年后成畫家作品被美國時代廣場收藏
平平(化名)3歲時,在北大六院被確診為重度自閉癥。
那時是2006年,社會對于孤獨癥兒童的特殊教育在摸索中初具規(guī)模。當年的孤獨癥家長聯誼會,已正式注冊為北京市孤獨癥兒童康復協會,各地也零星地出現了一些孤獨癥兒童家長創(chuàng)辦的教育機構,如北京的星星雨、南寧的方舟至愛等。
▲ 圖表來源:《2020年度兒童發(fā)展障礙康復行業(yè)報告》
相比代孤獨癥患者,平平算是在較早的時候開始接觸針對性的訓練。平平家在外地,但從3歲到8歲,媽媽一直陪著他在北京訓練。
一開始,平平不具備任何語言能力,對周圍事物也毫無興趣,總是像“小馬駒”一樣跑來跑去,一刻都安靜不下來。就在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,有細心的老師發(fā)現,平平在拿到一個物品后,總要把上面的標簽撕下來。
抓住這個興趣點,老師找來了許多帶標簽的東西,陪著他一起慢慢撕,并貼到小本子上,做成收集冊方便翻看。有的標簽很牢固,要想完整地撕下來,也是一個考驗,需要平平坐下來聚精會神耐心地完成。
慢慢地,平平能夠長時間安靜地坐著了,在這個過程中,老師一邊輔助他,一邊插入語言和指令的訓練。后來,老師創(chuàng)造性地把收集冊上的標簽做成了鏤空的,讓平平去涂鴉填色;再后來,這個過程被挪到了電腦上,平平用畫圖軟件畫畫、配色,逐漸增加難度。
5年過去,繪畫成為了平平每天喜歡做的事情,8歲的他也可以開口說一些簡單的詞匯了。這對重度孤獨癥患者來說,已是不易,但對于準備帶平平回老家的媽媽而言,還是不知道,未來的出路在哪里。“老家沒有特殊教育資源,跑遍了全市所有學校,走了很多關系,依然連讓孩子上學讀書都做不到。”
無奈之下,平平的媽媽只剩一個選擇——自己教。依靠在北京學習的方法,平平媽媽繼續(xù)在家里進行訓練。一是培養(yǎng)平平的獨處能力、語言能力、生活自理能力等等。比如換鞋、疊衣服、洗手、清理桌面等,每個簡單的技能都要反復地教。
二是繼續(xù)堅持畫畫,漸漸地,平平不再需要指導,可以自己用手機把外面的風景拍下來,然后回家獨立作畫了。他還總能在實景的基礎上,加上自己天馬行空的創(chuàng)意。
不過,平平的媽媽也沒有放棄和外界的接觸交流。每年,她都會帶平平來北京交流學習。賈美香驚喜地發(fā)現,平平一直在進步,和他交流時,平平的回答越來越完整、流利。
2012年,由于發(fā)現許多孤獨癥孩子都表現出一定的藝術天分,北京市孤獨癥兒童康復協會所開辦了“天真者的繪畫”工作室,在北京798藝術區(qū)落址,平平的繪畫也被收錄,并做成了鼠標墊、手機殼、T恤衫等文創(chuàng)藝術品。通過舉辦藝術作品展、作品拍賣、藝術衍生品義賣等,許多孩子的創(chuàng)作都得到了認可和回報。
▲ 圖/ 1月11日,自閉癥藝術療育公益項目畫展現場
2018年,平平創(chuàng)作的一幅名為《團圓》的畫作被美國紐約時代廣場收藏?,F在,平平每年都要去各地參加畫展,他的作品遠傳到了歐美很多國家。繪畫之外,他也會用騎車、打球、購物等來安排自己的業(yè)余時間。
不是所有的孤獨癥兒童都能成為藝術家。但近年來,關于孤獨癥患者在社會就業(yè)工作的新聞報道,逐漸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。上海首例孤獨癥確診者棟棟成為上海圖書館管理員;成都“星空里”咖啡廳專為殘障人士提供就業(yè)崗位;跨國IT公司SAP免費培訓招聘孤獨癥人士;大連4名孤獨癥青年同時簽約檔案整理員……
在北京,也曾經有孤獨癥青年在不間斷的“家長支持”和“社會系統(tǒng)支持”下,成功步入社會,成為一名全職企業(yè)員工。盡管有些就業(yè)機會可能是短期的,未能持久延續(xù)。但放在過去四十年的社會歷史中,已是進步。在賈美香看來,不間斷的“家長支持”和“社會系統(tǒng)支持”不可或缺。
在一些專門從事障礙人群就業(yè)輔導服務的公益組織中,設有就業(yè)輔導員的崗位,幫助心智障礙的求職者進行職前評估、對接崗位需求,然后在入職后陪伴他們熟悉工作、適應環(huán)境,這個過程可能長達數月,之后輔導員會漸進退出,每周一去到每月一去,逐漸“放手”。
有時,這個角色也會由家長來承擔。但如果沒有這樣的支持系統(tǒng),孤獨癥患者的就業(yè)可能是微乎其微的。“由于孤獨癥患者自身的功能障礙,雇傭一個孤獨癥患者,企業(yè)可能還要另外搭三四個人照顧他,所以企業(yè)不愿意雇傭,有的企業(yè)名義上雇傭著孤獨癥患者,工資照發(fā),但是并不讓患者去上班。”北京市孤獨癥兒童康復協會的工作人員說。
一位相關公益組織的負責人告訴「財健道」,他們每年也僅能幫助10-20位心智障礙者找到工作。而那些少數能夠獲得工作機會的孤獨癥患者,其實都具備共同的特點,他們都積累了一定的社會經驗,比如實習實踐、技能培訓等,有比較好的工作意識和行為習慣,也具備獨立出行和生活自理的能力。“而這樣的成績背后,一定是堅持多年的培養(yǎng)和訓練。”
正如平平在3歲就發(fā)現和診斷了孤獨癥,并較早地接受了干預訓練,母親也一直刻意矯正他的行為習慣,這使得他在后續(xù)成長過程中,癥狀沒有發(fā)展得更加嚴重,反而在長期的刻意練習中減輕了,還能夠做到生活自理。這一點,是孤獨癥孩子想要被社會接納,基本的前提。
早發(fā)現、早診斷、早干預自閉癥兒童有望“脫帽”但需要家校共育和更多耐心
從例孤獨癥兒童確診至今,國內孤獨癥的發(fā)展已經走過40年時間。
從初作不出診斷,更不知如何治療,只能“圈養(yǎng)”在家中;到后來慢慢摸索出一些特殊的教育和康復訓練,少數幸運的成年孤獨癥患者能夠走上社會;再到今天,所有為孤獨癥事業(yè)奮斗的人,其實都指向同一個目標——讓孤獨癥患者過上有尊嚴的社會生活,越早越好。
迄今為止,孤獨癥這種特殊的障礙,在醫(yī)學界依然病因不明,并且無法治愈。但和所有疾病相同的是,早診斷、早干預,能夠有效地幫助孤獨癥兒童控制病情,弱化孤獨癥癥狀表現,甚至“脫帽”,接近普通人一般的社交、學習和工作水平。
大概從20多年前開始,賈美香就在堅持對家長和社會強調早期干預的重要性。“4歲以下是佳干預期,6歲之前都有很大效果,一旦超過7歲,再去開始干預就會很難,效果大打折扣。”
就在上個月,被確診孤獨癥的樂樂(化名),在一所普通小學入學。入學通知書的背后,是在北大醫(yī)療腦健康兒童發(fā)展中心(北大六院設立的新型醫(yī)教融合康復實踐基地,以下簡稱“北大醫(yī)療腦健康”)長達3年的康復訓練。
”一開始,樂樂的爺爺奶奶很費解,說機構的訓練也就是陪著看看動畫片、唱唱歌、玩游戲,能管用嗎?”樂樂的媽媽回憶,堅持了一段時間后,他們發(fā)現,這的確是有科學依據的,在這種專業(yè)的引導下,孩子不再那么“刻板”了,開始對溝通有所回應。于是全家人輪番去學習如何與孩子相處。
“起初,是全天6小時的機構培訓,白天上完課,晚上家人陪著在家里繼續(xù)訓練。后來變成半天班,上午去幼兒園和普通孩子一起上學,下午去培訓機構訓練,一點點嘗試融入普通孩子的世界,看看能不能被接納?,F在發(fā)現,好像終于成功了。”
能進入普通學校升學就讀,是每一個孤獨癥兒童家長樸素、也奢侈的愿望。但卻并不是所有家長,都能為孩子提供這樣的醫(yī)療和教育資源。
▲ 圖表來源:《2020年度兒童發(fā)展障礙康復行業(yè)報告》
一方面,是找不到專業(yè)的培訓資源。長期以來,孤獨癥康復培訓行業(yè)長期面臨“三缺”的局面——缺醫(yī)生、缺康復老師、缺專業(yè)康復機構。根據北大醫(yī)療腦健康兒童發(fā)展中心的統(tǒng)計:
我國的兒童精神科醫(yī)生不足500人,診斷能力亟待提高;
孤獨癥康復師在崗人員21043人,康復師與孤獨癥兒童之比為1:143;
孤獨癥康復機構1611個,不及美國的三分之一。
另一方面,是付不起高昂的康復干預費用?!?020年度兒童發(fā)展障礙康復行業(yè)報告》顯示,美國一名孤獨癥兒童的終身干預費用高達1000萬人民幣。而在中國,每月的機構康復費用普遍集中在3000-8000元區(qū)間,而在北上廣深一線城市,擁有一線優(yōu)質康復師和資源的機構,其每月的干預費用則通常在10000元以上。
也就是說,中國孤獨癥兒童一年的康復干預費用約3.6萬-9.6萬,如果干預3-5年,則是幾十萬的費用。
一位在上海接受康復訓練的家長告訴「財健道」,孩子確診后,她已經辭了工作,全職在家。孩子現在雖然上的是半天班,但從去年11月到現在,半年左右時間,已經支付了數萬元的康復費用。
“因為康復水平、經濟、地區(qū)等各種原因的限制,不是所有家庭都能讓孩子接受到專業(yè)的康復訓練,所以我們一直希望普及‘家校融合’的干預模式,將專業(yè)的干預方法教給家長,或借助專業(yè)的智能輔具來給父母賦能,讓父母有能力、懂專業(yè)的來做孩子的老師。”北大醫(yī)療腦健康的相關負責人說。
去年,早期、密集和納入家庭參與的干預模式,也被納入由美國兒科協會(AAP)編寫出版的新版《孤獨癥指南》。好的情況是,每周可以達到25-40個小時的持續(xù)密集康復訓練。
在中國,“家校共育”也越來越成為主流干預方式所認可的新共識。賈美香告訴「財健道」,在她過去40年的從業(yè)經歷中,看到所有干預后康復較好的孩子,都離不開專業(yè)、早期、密集、家校共育四個關鍵詞。
但與之相反的是,忽視孩子表現出的早期癥狀、發(fā)現后抱有僥幸心理不愿接受、缺席干預中將訓練壓力都放在機構中、缺乏耐心頻繁地更換訓練方式……這些,都可能會耽誤孤獨癥兒童的康復,錯過佳干預期。
一位家長在回憶起孤獨癥女兒的治療之路時,充滿了懊悔:“我試遍了各種方式,吃藥吃保健品、求神拜佛、民間偏方……指望哪天女兒腦子突然一靈光,就好起來了!而到頭來才發(fā)現,還是行為干預有效,只是女兒已經大了,與其他同期孩子相比,進步很慢。”
孤獨癥沒有特效藥,在通往光明的道路上,唯有耐心的教導、訓練和陪伴。
寫在后:
學著去了解、包容和接納,幫助特殊的同伴融入社會,并非我們的分外之事。
北京啟智特殊教育學校的校長高茂成一直在為融合教育所努力,他告訴「財健道」,自己更愿意將孤獨癥看作一種障礙,而不是疾病。他說:
“其實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,也存在一定的障礙,比如近視的是視力障礙、不善言辭的是表達障礙,等我們老了,身體機能不行了,更可能會有各種障礙。所以我們每個人無論或多或少,或早或晚都有障礙,都需要社會的支持。”
“這樣一想,就覺得孤獨癥患者們也就沒那么特殊了,其實他們和我們一樣,都是需要社會支持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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